《老马识途》阅读原文及答案【新版多篇】

《老马识途》阅读原文及答案【新版多篇】

「道德经」:第八章 篇一

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

与善仁,言善信,

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古诗原文及赏析 篇二

原文:

论诗三十首·其一

汉谣魏什久纷纭,正体无人与细论。

谁是诗中疏凿手?

暂教泾渭各清浑。

译文:

汉谣,指汉乐府民歌。

魏什,指建安诗歌。什,《诗经》的雅、颂,以十篇为一卷,称为“什”,后来便以“什”指诗篇。

泾渭各清浑,泾水、渭水一清一浊,合流时清浊分明,泾渭各清浑即指泾渭分明。

注释:

汉谣,指汉乐府民歌。

魏什,指建安诗歌。什,《诗经》的雅、颂,以十篇为一卷,称为“什”,后来便以“什”指诗篇。

泾渭各清浑,泾水、渭水一清一浊,合流时清浊分明,泾渭各清浑即指泾渭分明。

赏析:

作品赏析

[注释]:这是《论诗三十首》的第一首,相当于序论,交代创作契机和创作目的,所以,非常重要。它本无难解之处,但因受体裁限制而过于简约,后人仅据此已不足以了解其创作背景,认识其现实意义。所以,有必要借助其他资料,深刻理解这首诗。 类似的观点还屡见于元好问其他诗文中,值得征引。如卷一《赠答杨奂然》:“诗亡又已久,雅道不复陈。人人握和璧,燕石谁当分。”卷七《赠祖唐臣》:“诗道坏复坏,知言能几人……珉玉何曾辨,风光只自新。”卷二《别李周卿》:“风雅久不作,日觉元气死。诗中柱天手,功自断鳌始。古诗十九首,建安六七子。中间陶与谢,下逮韦柳止。”卷三十六《东坡诗雅引》:“五言以来,六朝之陶谢、唐之陈子昂、韦应物、柳子厚最为近风雅。自余多以杂体为之,诗之亡久矣。”这些言论一再感叹诗道消亡,并指出了诗道消亡的具体时间,可以见出元好问的关切之情及其苛严的雅正观点,可以与该诗相互参证,为该诗前两句作注。据此,我们可以肯定,《论诗三十首》是针对现实有感而发的。 元好问在《中州集》卷十《辛愿小传》中论及诗坛现状,指出:“南渡以来,诗学为盛。后生辈一弄笔墨,岸然以风雅自名,高自标置,转相卖贩,少遭指摘,终死为敌。一时主文盟者,又皆泛爱多可,坐受愚弄,不为裁抑,且为激昂张大之语从臾之,至比曹、刘、沈、谢者,肩摩而踵接,李杜而下不论也。

敬之(辛愿)业专而心通,敢以是非黑白自任。”南渡指宣宗贞祐二年(1214)金室迁都汴京一事。值得注意的是,这段文字不仅道出了当时诗坛真伪不辨、纷纭迷乱的现状,而且还表明这一现状除元好问之外,还为辛愿等有识之士所共嫉。辛愿(?-1231)字敬之,号女几山人、溪南诗老,福昌人,为元好问的三知己之一。元好问创作《论诗三十首》时,辛愿也在三乡。同时汇集三乡的还有元好问的另一位知己李汾和他的世交赵元以及刘昂霄、魏璠、麻革、孙邦杰等众多诗友(参见卷五十八《缪辑年谱》)。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少不了诗词唱和,议论诗文,评骘人物,其中刘昂霄善于言辩,谈玄论人,独步一时,“愈叩愈无穷”(《中州集》卷七),而辛愿尤严于论诗,“发凡例,解络脉,审音节,辨清浊,权轻重,片善不掩,微纇必指,如老吏断狱,文峻网密,丝毫不相贷”(《中州集》卷十),这种严谨认真的批评精神,与元好问自己后来所总结的“量体裁,审音节,权利病,证真赝,考古今诗人之变,有戆直而无姑息”(卷三十九《答聪上人书》)的批评态度,如出一辄,最得元好问的赞赏,元好问后来有“文章得失寸心知,千古朱弦属子期。爱杀溪南辛老子,相从何止十年迟”(卷十三《自题中州集后》)的诗句。而元好问一向重视“师友讲习”(《中州集》卷十),作为知己,他们必然互相交流心得,切蹉诗艺,所谓“汉谣魏什久纷纭”的现象一定在他们的讲习范围之内。可惜辛愿等人的议论未能传世,元好问则借此契机,写下《论诗三十首》,流传后世,因此不妨说,《论诗三十首》是他与辛愿等诗坛同仁切蹉诗艺的产物,多少还包含了辛愿等人的观点。

诗中“正体无人与细论”一句似乎不合实际,因为至少有辛愿等人与他“细论正体”。它主要是针对“一时主文盟,又泛爱多可,坐受愚弄,不为裁抑”的现象,有感而发,而当时的“主文盟者”是赵秉文、李纯甫等人。赵秉文一生“以道德仁义性命祸福之学自任,沉潜于六经,从容乎百家”,其“七言长诗,笔势纵放,不拘一律,律诗壮丽,小诗精绝,多以近体为之,至五言则沉郁顿挫似阮嗣宗,真淳古淡似陶渊明”(卷十七《闲闲公墓铭》)。在诗学观念上,元好问宗尚雅正,与赵秉文相近,在感情关系上,这时与赵秉文已有交往,后来更成为其高足。因此,《论诗三十首》的批评矛头不会指向赵秉文一派,而主要指向李纯甫等人。李纯甫(1177-1223)字之纯,号屏山居士。

刘祁《归潜志》卷八有段记载,可以见出他“泛爱多可”的特点:“李屏山,雅喜奖拔后进,每得一人诗文有可称,必延誉于人。然颇轻许可,赵闲闲尝云:‘被之纯坏却后进,只奖誉,教为狂’。”对此,元好问也有同感,只是措辞要委婉一些,说他“好贤乐善,虽新进少年游其门,亦与之尔汝交,其不自贵重如此”(《中州集》卷四)。李纯甫作为南渡后诗坛领袖之一,不但不能主持风雅正道,辨别正伪,反而推波助澜,致使诗坛更加迷乱,这自然要为重视风雅正体的元好问所不满。所以,他创作《论诗三十首》,要“暂教泾渭各清浑”,在第一首序论性质的诗中,就暗暗归咎于李纯甫这样的诗坛领袖没有发挥应有的正本清源、辨别正伪的作用,这正是整个《论诗三十首》的重要议题之一,也是其现实意义的关键所在。

「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篇三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

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

不自是,故彰;

不自伐,故有功;

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道德经」:第四十一章 篇四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下士闻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

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质真若渝;

大白若辱;大方无隅;

大器晚成;大音希声;

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成。

「道德经」:第四十章 篇五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道德经」:第三十九章 篇六

昔之得一者:

天得一以清;

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

谷得一以生;

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

地无以宁,将恐废;

神无以灵,将恐歇;

谷无以盈,将恐竭;

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侯王无以贞,将恐蹶。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

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致誉无誉。

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道德经」:第四十三章 篇七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鲁迅《社戏》原文阅读 篇八

看社戏

昏黑的天,刚生出第一窝星崽儿,女房东小桂子便咚咚上楼来了:“喝罢汤了?”(河南农村对晚饭的称谓)

“喝罢了,就走么?”我一把将儿子喝剩的小半碗玉米粥夺下问。

“走,快去岗河村看戏哩。”桂子催道。

“嗳!”我旋即抱起儿子,拿过板凳,与桂子一道,沿着白生生漫着月光的乡路,汇入四乡八村看戏的人流中……

今晚的“草台野戏”,就搭在我居家的小刘村不远的岗河村。说是“草台野戏”,一点也不辱没了它:破的帘,疙瘩不平的台面……这种寒碜的挂着“穷村陋闾”相儿,带着浓郁乡间俗味儿的“社戏”,在某些城里人的眼中,是“野戏”,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末流猥杂。我自己虽说还未浅薄到对此高抬贵眼,不屑一置的地步,但一开始对豫剧,对这种土掉牙的精神实质便是一吼三叫,嘴里像含了包炸药,一出腔,便可震得风云星辰变色,三山五岳乱抖嗦。及至后来到了河南,尤其是搬到农村后,由于日深一日地听,高音喇叭日出夜伏地薰炙,竟也就听顺了,入门了,觉得出它的好,它的土、俗之韵味了。

我们赶到时,已是锣鼓喧天,观者如墙,开戏有一会儿了。只见戏台旁有着许多摆零食摊儿的。瓜果小糖,烤红薯,炒凉粉,各色纷呈。钱虽要得不轻贱,却不乏人买。我也要了一只烤红薯给儿,那热腾腾香喷喷的薯气,很给人一种“暖幼温贫”之感。

盼着这个好日子――盼着“社戏”,已很有些时辰了。刚来的那会儿,就听说此地的每年阴历九月十五是赶庙会的日子,届时商贾密集,百戏相随,热闹得不得了。

然而此刻我却无奈得昏了神。近台早已没了空,我抱儿正急得上钻下拱,旁边一位大嫂发了慈悲,挪了挪地方,让我进去。桂子心眼一活,也就势跟了过来。

我问大嫂,今晚唱的啥戏?答曰:大刀王怀女。真是个好蹊跷的戏名!我在心里好一番思量,却仍是估不透它究竟是“大刀”――王怀女哪,还是“大刀王”――怀女?

我承认,我并不能听懂所有的戏文,我也不是生、旦、净、丑都耐烦看。戏剧中,我的偏好在青衣花旦。我喜爱青衣风头绣鞋,绿裙衩里露出的红里子;我喜爱花旦的兰花指、甩水袖、水上飘样的小碎步,以及不瘟不火、缠绵悱恻的唱腔。

儿子却喜欢看戏里的行头及翻跟筋头。只要那个抹着刮锅灰样脸的武丑一出来,他的小眼珠儿便恨不能飞出来,随着那武丑的一翻一腾一踢踏,他小人家也跟着乱动弹,瞎使劲。然而那武丑的翻筋头,却每令我心悸发怵,台面恁小且又恁不平,他要稍有闪失,一个筋头岂不砸了大家?好在我此虑纯属杞人忧天。那武丑无论怎生地翻,哪怕是来个“燕展翅”、“顺风旗”的绝活儿,却也是能贴台边儿稳稳地刹住,险伶伶地看似要掉,就是掉不下来。

我最怕的是老生老旦出场。他们老人家只要一上台,仿佛就生了根,不磨蹭不泡上几根烟时,算是下不了台。我心烦地盯着台上的一位老生,看得快打熬不住时,霍地一阵咚咚哐哐聒动天地的锣鼓弦钹骤响,随之一个手持大刀,腰间插满了彩旗的武旦,破帘一掀上了台,碎步疾疾老道地走了一个大全台,继之一个漂亮的大亮相――我暗忖,今晚的重头戏,主角“大刀王怀女”,非她莫属了。但见她翻过青龙战袍,耍过一阵大刀后,竟直逼老生大骂而去。老生被骂得连连败退,无以招架,终于逃向后台去。我感到大欣慰,却同时生了点小遗憾,那武旦刚才指鼻大骂老生时,兰花指过于粗大了,实在少点美感。这一偶然发现,使得我在后来,老爱盯着旦角的手看,并无法不承认一个可悲的事实:几乎所有旦角的手,莫不都粗大得有如半个蒲扇,尤其是云起手来,真能遮住半个天。

台下的观众却不理会什么兰花指。他们全部的审美情趣审美热忱都集中在戏情上热闹上,集中在花花绿绿的行头和唱文工武上。尤其是那个身怀技的武丑,收场大吉时一气翻了三十八个筋头,简直疯狂了台下的每一个人,笑破了清寂初寒的深秋之夜……

次日,锣鼓家伙响起得更早。太早还悬在西天沉着地燃烧,便已有前村后队的人,不绝地去赶戏了。

今晚出的戏码叫《老包坐监》。关于包公的戏,民间早已演得烂熟。最著名的当首推《铡美记》了。我小时看过这个戏的京剧,却丝毫不记得还有什么《老包坐监》。我生疑这戏绝不是包公戏的正宗嫡传,早出“五服”了。看来这又是当地人的别出心裁,生造出来的老包新传。如此编下去,包老爷不仅可以坐监,且能逃狱,乃至东山再起,挂帅讨征哩……

姑不论戏码怎生地瞎编乱造,台上的老包却唱得十二分地卖力,血气沸腾,声贯丹田,包括那一招一式都功夫极深,成熟到家。惜乎的是那些配角,不是唱得跟不上锣鼓眼儿,便是手脚动作不配套。好在这些小小的瑕疵,并不能打退台下看客的热情。豫剧毕竟姓豫。据说民国三十一年,河南密县有个崔庙,四个月竟连演了380个不同剧目,一时传为美谈。

作为中国“四大梆子”之一的豫剧,是拥有剧团最多的全国第一大剧各。它的腿最长,生命力最强。它不像京剧那么多的老框老套,也不像昆曲那样的高深古雅,它的全部特征个性,就在于它的不搭架子,不宥陈法,土极且又俗极上。由于河南地处中原,五方杂居,便在客观上形成了豫剧兼收并蓄的优点。不分调名,亦无板眼,乃“郑声之最”。有人统计,单就《朝阳沟》一出戏,便有越调、曲剧、道情和河南坠子等数种。无怪乎当地有俗谚:“一清二黄三越调,梆子戏是胡乱套。”可别小觑轻贱了这胡乱套,它不仅是豫剧的一大特点,还是迎合自己的“衣食父母”――掏农民腰包的重要因素之一。在目前戏剧日渐势微的情形下,似乎还独有这个胡乱套的豫剧,未见膏肓蔫垮,不靠官办俸禄,活得有滋有味。

对我而言,与其说是对豫剧感到兴趣,毋宁说是对当地的人文环境――对看戏和做戏的人更感到兴趣。生成在城市,过去只在文学作品中看到过社戏,领略过那般“斜阳古柳赵家庄,负鼓肓翁正作场”的浑厚古朴的乡土气息。而今,我就寄生在这这“荒村鄙邑”,杂夹在这拨散发着泥土味葱蒜味的乡下人中,这个中的滋味,确实是越咂摸越滋味。

看至三分之一时,我忽地来了心血,抱儿转到了后台。说是后台,也就是一布之隔的露天空地,拥着些看稀罕的观众。其时但见伶人们有的在练拳脚,有的在念台词,旁边一个把眉毛扯得细弯弯的猫儿脸姑娘,正对镜将一只翠玉簪子,斜斜地插在油光水滑的发髻上。我来了兴致,凑上去想看仔细。这一细看不打紧,那脖上、耳根后,粗糙的皮肤,积年的老垢,全看个一清二白,说她两个月没洗澡,未必十分的错。再细看那粉墨上妆的家伙,连伪造的都不如。尤其是那胭脂,很像是廉价的广告颜色。见那猫儿脸姑娘毫无忌惮地直往脸上抹,我终于憋不不住搭腔了:“这东西对皮肤有害呵!”

猫儿脸姑娘一怔,望望我道:“没事儿,俺们用的就是这,惯了。”

话既搭上,我有意多问了几句。得知这是一个自发性的农村业余梆子剧团,哪儿有庙会往哪儿赶,东食西宿,四乡为家,有时连唱一个月也下不来。

正聊着,突然边上一个花脸猛地打了个喷嚏,溅到猫儿脸的颊上,姑娘愀然作色,朝那花脸打了一下。

“妈,他怎么也会打喷嚏?他是真人还是假人?”儿子忽然地来了精神头,指着花脸问我。

未待我作答,花脸上前笑摸摸儿子头道:“你猜呢?我是真人还是假人?”

逗笑间,我才注意到后台的另一端,支了个硕大无比的锅,锅边放着一案面条和青菜。我估摸这是给伶人们用的夜餐,却又觉得太寒酸了些。这些不经饿的面条青菜能挡什么事?能支补他们一晚上大功率的体力消耗么?

看出我的疑虑,花脸道:“俺们这是包场,只给钱不管饭,一场下来才三百元,不敢大吃大喝呀。”

这话说得我心里酸酸的。这些伶人们在台上演尽王侯风流事,替人儿女说相思,殊料,背后却包藏着生途的坎坷,世事的艰酸。混口饭吃――难哟!

“妈,你看,那有个小孩!”儿蓦地打断我的沉思。顺他的小手指望去,果见那边石头上坐着一青衣少妇,正在奶孩子,走上前去一照眼,竟是昨晚那个武旦――那个演“大刀王怀女”的女主角。

“今晚你还不上场?”我坐到她边上,老相识样地问道。

她看我一眼:“今晚我的戏少,后半场才上。”

“这孩子多大了,怎么出来演戏还带着?”

“六个月了。不带咋办,扔在家里没人带。”

“你又演戏,又拖着个奶孩子,太辛苦了。”

“没办法,就是这吃四方饭的命呗。”

她告诉我,她五岁便进了戏班,现在戏龄已二十年了。她在这个戏班是二号台住,平时挣的钱,除了补贴家中二老,还要赡养儿子。她的丈夫与其他女人有染,基本对她娘儿俩不管不问。

这时节,那时节,那孩子兀然地又吐又拉,弄得那女戏子一身满怀。“俺这孩儿这几一受凉了,老吐老拉……”她边说边打扫身上。我帮她抱孩子当儿,留神到这孩子又黄又瘦,蔫蔫的一副没神样儿。

“快,准备上场了!”这时,昨晚那个演包公的男演员急急走来招呼女戏子了。他从我怀里接过孩子,又帮那女戏子理了理裙衩,一同往台上走去。

第三天晚上,猎猎地起了五、六级北风。我揣了药,带了包儿子小时的裤褂,又匆匆赶到戏场,但见风雨无阻戏场又是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一村演戏,众村皆至,我似乎很能理解这些乡下人戏瘾头的之大。“百日这劳,一日之乐”,对于土生土长的他们,土梆子戏不仅是劳作之余的娱乐,且是一种文化给养,精神升华的表征。望着他们那大仰脖、圆瞪眼,全副投入的样子,我很生发一些感慨……我似乎突然明白 了这“高粱棵里的玩意儿”,何以会有永恒的生命力?我似乎终于懂得了,从人生,从底层民众的角度去搞艺术,是最原始的,却也是最本质最不朽的这一伟大真理了。

我找到了那位女戏子,把药和衣服都给了她。她正要答谢,我忙止住了她。我怕听那些话。那些话于我不是酬慰,反是凝重和不能承受之伤感……我又看见了那位演包公的男演员。他今晚一袭便装,好不英俊倜傥的样子。他仍抱着那女戏子的孩子,间或深情地望望女戏子,复又感激地瞅瞅我……

岗河村的社戏,唱足了半个月,我亦赶满了十五场。虽然,我不是每场全都看完并记下,但我肯定看到并记住了一些什么……眼下,已是寒凝雪飘的深冬了,我的心仍是满满的、怅怅的,都是戏。朝起夕宿,举目窗外清冷冷萧瑟的菜地,捧着滚烫的玉米红薯粥,我每每总会挂心起那个“飘乡戏班子”,那个女戏子和她的孩儿。也不知道,于今,他们又飘零到哪乡哪村去了,那娘儿俩,可太平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