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楷模”张桂梅事迹新版多篇

“时代楷模”张桂梅事迹新版多篇

张桂梅事迹 篇一

那是大约20年前的一天。山路边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手里拿着镰刀,身边放着一个破草筐,呆呆地望着另一座山头。张桂梅看见了,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女孩回答:“我想读书,但是家里没钱,给我订婚了,收了彩礼要让我嫁人。”张桂梅找到女孩的父母试着劝返,说:“你们只要把孩子交给我就行,学费、生活费都不用你们管了。”可即使这样,女孩的母亲仍坚决不同意孩子回校读书,甚至以死相逼。张桂梅无奈,只好把女孩留了下来。

怎么样才能救救这样的女孩子呢?这个难题久久萦绕在张桂梅心头。

当时的张桂梅,已经是华坪县出了名的“好老师”,还兼任华坪县儿童福利院(华坪儿童之家)的院长,是数十名孤儿的“妈妈”。

当老师,张桂梅发现“女学生读着读着就不见了”。她们不读书的理由多种多样:为了给弟弟交学费,姐姐被父母勒令退学回家干农活或外出打工;因为收了彩礼,十几岁的小姑娘也要准备嫁人了。当“妈妈”后,张桂梅又了解到儿童之家孩子们的身世,他们的母亲有的因杀死家暴的丈夫而获刑,有的因落后、错误的分娩观念而死亡,留下孤苦无助的孩子。

“培养一个女孩,最少可以影响三代人。如果能培养有文化、有责任的母亲,大山里的孩子就不会辍学,更不会成为孤儿。”一个现在看来依然有些“疯狂”的想法在张桂梅心中越来越清晰:“我想为这些大山里的女孩建一所免费的高中!”

为了这个“疯狂”的梦想,她开始四处奔走筹款,风吹雨淋,被冷落,被唾骂,却只筹得一两万元。直到2007年,张桂梅当选党的十七大代表,赴京参会期间,一篇题为《“我有一个梦想”》的采访报道让更多人理解了张桂梅的女高梦。

2008年,在中央和各级政府以及社会爱心人士的支持下,华坪女子高级中学正式挂牌成立。这是全国第一所全免费的女子高中。

华坪女高首届共招生100人。她们大都来自山区,多数没有达到普通高中录取分数线,还有一些孤儿、残疾学生、单亲家庭学生、父母残疾的学生和下岗职工子女。但只要是女孩,只要还想上学,华坪女高都向她们敞开怀抱。三年后,她们中有96人坚持到最后参加高考,全部考上了大学。自2011年有首届毕业生以来,学校综合排名连续10年位列丽江市一区四县榜首。

华坪女高的时间是以分钟计算的:早上5分钟洗漱完毕,10分钟早读到位,出操1分钟站好队,学生出入教学楼、去食堂、回宿舍几乎都是跑着的。

张桂梅比学生起得早,一个人摸黑爬四楼,把走廊的灯全部点亮;学生跑步的时候,她就在队列边紧紧跟随;学生打扫校园时,她已经第一个来到校门口,拿着扫把和铲子等候。她还总是举着小喇叭喊:“快点儿,快点儿!别掉队!磨蹭什么?”

为什么要把学生在校时间安排得这么满、这么紧?原来,女高的作息时间与其他高中都一样,学生下了课就聚在一起玩耍聊天。可女孩们的话题总绕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和那个被大山圈起来的小小世界。

必须用一个更大的世界,一种更广阔的精神,将女孩们的心灵充实起来。

华坪女高学生普遍入学基础差,高中不仅要学新知识,还要补之前落下的课;更重要的是,必须让她们知道什么是文明,什么是先进,什么又是现代化。用三年时间完成这一切,不多付出一些、不严厉一些能行吗?

于是,张桂梅不得不化身“爱骂人的张校长”。10分钟早读到位,5分钟打扫校园,她用一个个严苛到分秒的要求,改变着这些女孩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态度。

但华坪女高的学习生活时间安排得再紧张,也从不占用音乐课,与一般高中相比,学生唱歌、跳舞的时间还要多很多。

每天上午10点,是女高雷打不动的红色课间操时间。20分钟里,孩子们先集体背诵《七绝·为女民兵题照》,再唱跳《红色娘子军》等革命歌曲编成的健身舞。2020年,张桂梅听说城里的孩子都在跳“鬼步舞”,也让女高的学生学着跳:“‘鬼步舞’有一个好处就是快,‘快’对她们有帮助,可以提精神”。

回忆起在女高唱过的歌,华坪女高首届毕业生黄付燕说:“那时候日子是苦的,精神是满的。”

女高的学生不留长发,不打扮,她们却总能让张桂梅感到美,感到骄傲。“这个社会里,男女是平等的,女人不是靠妖娆来过日子的,我们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本领过生活。我不希望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希望她们能在庄严中透露出一种美,一种精气神。”张桂梅说。

2020届女高毕业生又取得了好成绩。张桂梅却并不满意:“今年高考成绩比往年好一点,一些指标无论在华坪县还是丽江市都排在前列,但与一些大城市相比仍存在不足。”

有人劝她知足,张桂梅却回答说:“我不能知足,因为我相信我们的学生有潜力。”

山里的女孩也能走进最好的学校。办学十多年来,华坪女高已经把上千名毕业生送进大学。她们之中有曾因厌学、贫困、偏远而造成的辍学生和落榜生;她们之中有人只因为是女孩,从出生到长大,爷爷奶奶从没与她说过一句话。但如今,她们考入了四川大学、武汉大学、厦门大学、浙江大学等知名学府,她们读研、读博,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闪闪发光。

她每年都在鼓励女孩们考上更好的学校,她对这些女孩有更高的期待:“我对她们的期望是什么呢?不是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学。我希望她们变得更强,有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张桂梅事迹学习心得感悟 篇二

反邪教战线这是一个特殊战线,战斗在这个战线上的每一个同志,都有着不平凡、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们做了哪些工作,他们付出了多少,是如何付出的,鲜为人知。屈申作为他们中的优秀代表,通过他的事迹,将这些战斗在反邪教这一特殊战线的人们的那种敢于不畏邪恶、不惧恐吓,勇于战胜一切困难;把邪教人员当亲人,“挽救一个人就是挽救一个家庭”的默默贡献的精神风貌展现给全国人民、世界人民,可歌可泣!

对于邪教人员的教育转化工作是反邪教中的一项全新的、困难之大无法想象的工作。邪教把人变成“鬼”,教育转化工作者要把“鬼”再变成人。这个过程之艰难谁都无法想象和预料。而且,每一名邪教人员因为年龄、性别、身体状况、家庭环境、接受教育程度等等各方面的因素不同,教育转化工作也得因人而异。更何况,需要教育转化的对象,大都是邪教痴迷人员。这些人都受到邪教的严重精神控制而成为了邪教的“棋子”,无论是从语言上还是行为上,都“言行一致”的听从听令于邪教教主及邪教组织的指挥、操纵。对于这些人的教育转化,需要的是“斗智”,而不是“强攻”。

屈申同志之所以能在20xx年的教育转化工作中转化了300多名痴迷邪教人员,就在于他在工作中能够因人施教、因人施策,并且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教育转化痴迷邪教人员的工作方法。

正如上所述,做邪教人员的教育转化工作是把“鬼”变成人的过程,这个过程对于邪教人员来说是非常艰难和痛苦的。对于教育转化工作者来说,需要的不仅是高度的政治觉悟和工作责任感,而且还要有对邪教人员如亲人的热情和温度,更需要极大的耐心。屈申同志就具备上述这些品德和素质。因此,他战斗在反邪教教育转化工作岗位上才会无坚不摧、战无不胜,再痴迷的邪教人员在他的教育帮助下都能从“鬼”变成人。

全国各大主流媒体大篇幅对屈申同志事迹的宣传报道,是对全国反邪教战线默默工作的同志的成绩的充分肯定,从一定程度上讲,开启了我国反邪教工作进入“新常态”——从隐蔽走向公开的新局面。而这,表明了党和政府对开展反邪教工作的自信。

反邪教工作是项艰巨、复杂、长期的工作,需要千千万万个像屈申这样的“反邪教卫士”继续为之奋斗和奉献。

屈申的事迹是平凡的,屈申的事迹又是感人的、催人奋进的。我们反邪教战线的同志们应该向屈申同志好好学习,并且向“反邪教卫士”屈申同志致敬!

感动中国人物张桂梅事迹材料 篇三

20__年,女高创办一学期后,首批招来的17名老师走了9个。张红琼是留下的老师之一,她对《中国新闻周刊》说:“走的人大多是因为吃不了苦。”

张桂梅一开始就很明确,山里的孩子基础差,要想出成绩,学生必须要“苦学”,老师更要“苦教”。她面试张红琼时,反复对她强调,去女高一定要能吃苦。和张红琼同去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也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张桂梅看她们瘦弱,摇摇头。

女高老师流失超过一半,学校面临崩溃。最艰难的时候,张桂梅发现,剩下的8名老师中有6名都是党员,于是把他们召集到一起说:“如果是在抗战年代,这个阵地上剩一个党员,这个阵地都不会丢掉。我们剩6个党员,我们能把这块扶贫的阵地给党丢掉?”会后,老师们在教学楼二层墙上画了一面很大的党旗,然后面向党旗,宣誓。所有党员都哭了。

在张桂梅事后的多次叙述中,这件事被视为女高办学的转折点。从这一刻起,红色教育被提升到了新的高度。此前,她虽然在教学中有一些红色教育,但还没有形成完整体系。老师的流失让她意识到,面对女高的艰苦办学条件和诸多客观局限,要想留住老师,就必须激发她们内心的理想信念,培育奉献精神。与其说这是女高办学的转折点,毋宁说,这是张桂梅在办学逆境中找到了坚持下去的锚点。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问张桂梅:“在女高采取红色教育的模式,是和个人的坚定信仰有关,还是这是最适合女高的一种培养模式?”

她说:“两者都有。”

从效果看,这种策略是成功的。在张红琼的回忆中,这次会议之后,张桂梅开始带领老师们唱红歌。每天下午五点半,学生们在吃饭,老师们在党旗下集体唱《红梅赞》,这是张桂梅最喜欢的歌剧《江姐》的主题曲。她一句一句教给老师,“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最初,张红琼觉得很尴尬,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唱这么老掉牙的歌曲,后来慢慢进入到角色中,大家都在唱,也不觉得奇怪了。“学生一开始都在围观,后来甚至会跟着唱。我们老师学生随口哼出来的都是红歌。”她说。

张桂梅在日常的每个环节渗透红色元素,力图在女高构建出一片红色净土。她不允许老师学生听流行歌曲,学生去食堂吃饭时,她把手机放在小喇叭旁放红歌。音乐课上大部分时间也在教唱红歌,课间操时间则是红歌会。

20__年11月4日上午九点半,记者在现场看到,女高学生列队集合后,先集体朗诵《卜算子·咏梅》,然后大声喊出口号:“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做党的好女儿”“学习、学习、再学习”“奋斗、奋斗、再奋斗”。热身环节结束后开始跳操,第一首是《英雄赞歌》,这是电影《英雄儿女》的主题曲,第二首是《红色娘子军》。此前还曾跳过《南泥湾》和《红梅赞》。这些歌曲都由张桂梅精心挑选,旋律由专人改编后节奏感很强,既有年代感也有时代感,再请专人以此设计出系列动作。今年,为了让学生和大山外的世界有更多接轨,在跳第三套操时,张桂梅特意选择了抖音上很火的鬼步舞,配乐是近几年的广场舞金曲《山里红》。这种舞蹈节奏感很强,整个场景看起来大型蹦迪秀,有一种穿越回到1980年代的魔幻感。

从20__年开始,每周一的课间操新增了宣誓环节。党员老师要宣读入党誓词,学生们则重温入团誓词,然后齐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每学期开学时,全体师生要抄党章。每周六上午有一节思政课,由张桂梅亲自执教,最长时可能持续2~3小时。课上,她会讲自己最爱的江姐、赵一蔓和红军长征故事,不断强调要学习红军的吃苦耐劳精神。每周日晚上七点半,高一学生要去阶梯教室看红色电影,既有经典老片《孔繁森》《焦裕禄》,也有新片如《我和我的祖国》。除电影外,还会每周追剧,让20__级女高学生陈法羽印象最深的是《雪豹突击队》,“当时每周看一集,我们都边看边哭。”

红色信仰还以一种更具象化的方式体现于整个校园。最初,教学楼里有一面手绘党旗,后来在新建的足球场上新增了一面“巨无霸”党旗,旁边立着“共产党人顶天立地代代相传”几个红色大字。“非常壮观,站在这里你会很震撼,这么大一面党旗,你站在下面,想说句脏话都不可能了。”张红琼这样感慨。

和学生的作息接近,女高老师的一天也从早晨五点半开始。地理老师张红琼是班主任,如果有早自习,她要五点多起床,脸来不及洗就骑车赶往学校,中午11点下班后,吃个饭,12点就要回来,下午课从2点开始,五点半结束,老师可以吃饭半小时,6点继续上晚自习,直到11点半,天天如此。张桂梅要求,无论有课没课,老师都得全天在女高,这样学生有问题就可以及时找老师解答。

在女高,老师结婚、怀孕都不是偷懒“摸鱼”的理由,想请长假很难,建校至今,没有一个老师成功请过长假。20__年,张红琼怀孕了,但还要管全校卫生,早晚和学生一起扫地。为躲避扫地,她故意在宿舍不出门,张桂梅就批评了她。对此她回忆说:“当时,我们的关系就有点冷淡了。后来孩子一岁多,我就主动和张老师申请当班主任,她说,你是一个老师,不能为了家庭就这样松懈,还是要把自己的价值能力体现出来。”

有人问张桂梅,为何女高学生基础差,老师年轻,高考成绩还那么好?她毫不犹豫地说:“因为我们能吃苦,因为我们有理想信念教育。”

20__年,女高第一届学生高考成绩出来后,震惊了整个县城,县委和县教育局在华坪县各中学组织了一轮又一轮“学习女高精神”,在全县推广女高党建工作的经验,要求其他学校校长每学期都去女高听张桂梅讲思政课,向女高学习教学管理经验。

但胥国华也坦言,女高的模式复制不了,能学的只有女高精神。“像女高老师一样奉献得那么彻底,其他学校老师很难做到。”

现任华坪县通达傈僳族乡乡长的潘兴陈曾在华坪一中任教,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时,华坪一中学习女高,要求老师在晚自习前、后一小时内都不得离校,要给学生义务答疑。虽然不算作课时工作量,但和上课一样严格考勤,不出席就算旷课,进行处罚,“结果收效很明显,老师对学生的成绩、心理状况都能更准确地掌握,便于采取更针对性的管理和教学。”他说。但这只是复制了女高的一个具体措施。更多学校只是短暂地尝试过女高做法,便很快放弃。

在9名老师陆续走后,张红琼也有过放弃的念头。一天晚上,她准备向张桂梅辞职。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看到她的桌上堆满了药瓶,她正费力地往身上贴药膏,很受触动,也很羞愧。“张老师自己身患那么多种疾病,仍在为大山里的孩子坚持,我们年轻人怎么还不如她,我于是想跟着张老师再坚持一下。”她这样说道。

实际上,女高人的精神支柱就是她们的校长。张桂梅丈夫早逝、没有子女、没有房和车,也没有任何个人财产,每个月的5423元退休金,也被全部用来资助贫困学生或给老师发奖金。她事必躬亲,用自己的一言一行亲身实践自己的理想。

张桂梅只有一个,从这个角度而言,女高模式是不可能复制的。作为旁观者,华坪一中的老师对此看得很清醒。多位一中老师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女高成功的核心并不是军事化管理,而是找到了一条红色教育的模式来统领全校,从课堂内延伸到课堂外,贯穿高中三年学习的全过程。而能够将这套教育模式有效推行下去的灵魂人物,就是张桂梅。

一个因此产生的问题是,张桂梅之后,谁来执掌女高?63岁的张桂梅早已过了退休年龄,身体状况也不佳,身患骨瘤、肺纤维化、小脑萎缩等23种疾病,20__年初,就被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今年春节,她再次病危入院。但记者在询问华坪县教育局、县政府领导后发现,对于女高接班人,大家目前都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想法。

“时代楷模”张桂梅事迹 篇四

12年来,张桂梅的每一天从清晨的教学楼巡视开始。5点30分,张桂梅打着手电筒,将5层教学楼的楼道一一点亮,早些年,她要赶走因为没有院墙而进入学校的蛇和各种小动物,低飞的蝙蝠会划破学生的脸。她站在二楼,手持喇叭,催促学生跑步进教室。

她希望顺时针转的每一分钟都能逆转贫穷。

她记得调任云南华坪县中心学校教书时,第一次目睹贫穷带来的苦难:有学生没钱置办衣服,冬天穿着一两块钱的塑料凉鞋;有学生买不起饭,晚上抓一把米放到热水瓶,作为第二天的早餐;还有家长来教书费,拼拼凑凑在桌上洒了一把,最大金额的5角,总共不到50元,“我就这些了,有了还给你送来。”

张桂梅常自掏腰包带学生下馆子,帮他们交学费、添置衣服和被子。1997年4月,张桂梅被诊断出患有子宫肌瘤,腹腔中长了一颗2公斤大的肿瘤。

从医院到学校10分钟的路程,张桂梅走了40分钟。为带好毕业班,张桂梅坚持上课,把学生送进考场再住院。有一天,张桂梅突然喘不上气,有老师顶着风雨为她找氧气袋。有学生家长在山里采野灵芝,用机器磨成粉,拌在饭里送给她吃,还有学生去山里采摘野核桃给她。

山里的妇女们为了给她治病捐款,10元、5元……县长对她说,我们这个地方再穷,都会把你的病治好。“所以我就留在这儿了。”张桂梅说。

20xx年,华坪县儿童之家福利院成立,捐助方指定让张桂梅担任院长,丈夫去世、无儿无女的张桂梅答应了。她发现,每一个孤儿背后都有一个悲剧性的母亲,有杀死家暴丈夫获刑的母亲,有因重男轻女陋习导致分娩死亡的母亲,有与丈夫感情不和离家出走的母亲。

这让张桂梅意识到,贫困的女孩成为贫困的母亲,贫困的母亲又将养育贫困的下一代,“恶性循环一直存在。”

班里女孩本就不多,张桂梅发现,总有女孩读着读着就不见了,她去大山里找,发现很多女孩十几岁就嫁人了。有一次,张桂梅在家访途中,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田埂上,眼睛往远处看,她上前询问这个女孩在想什么,女孩看了她半天,哭着说自己想读书,但妈妈让她嫁人换彩礼。张桂梅很气愤,去女孩家里试图说服她的家人,费用她负责,但没有成功。那个女孩的眼神、坐在高山上的样子一直刻在张桂梅脑子里。

张桂梅想创建一所免费女子高中,为大山女孩提供教育机会,阻断贫困代际传递。但20xx年,这个想法在不被当地教育部门理解,“什么时代〔〕,还建女高?”

更棘手的是资金。一所高中需要配套至少3个实验室,最便宜的生物实验室“就要五六十万元”,大家觉得张桂梅“太天真”。

王秀丽觉得,网上关于全职妈妈的那些谩骂和争议,“是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到超乎想象的贫穷”。她70年代出生在华坪县城,从小家里吃的。是大白米饭,有一溜儿的玩具,没吃过什么苦,直到跟着张桂梅去家访,才真正理解了她所说的贫穷。

深山里头,一些人的家只是四面黄墙。政府给的低保不知道怎么花,家里的男人们就拿去买酒喝,房子边上的酒瓶垒得比屋檐还高,白日里口齿不清醉醺醺,女人们也没有任何办法,烧点苞谷,烧点洋芋,混着发霉的米饭,一顿顿吃下去。

也不仅仅是贫穷。一个小姑娘的父母去了成都打工,很多年不回来,她和爷爷住,七十多岁的爷爷还做着石匠的工作,家里破败。小姑娘要高考了,叔叔打电话让父母回来一趟,王秀丽看到,小姑娘害羞地揪着母亲的衣角,笑得十分开心。但是母亲神情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和多年未见的女儿相处。王秀丽也有一个女儿,她觉得难过:母女间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从这个家离开之后,王秀丽心里憋闷,下车步行了一段时间,天色将暗,天气寒冷,她想,如果读了书,这个女孩是不是就不用重复母亲的命运:早早嫁人,生养一个女儿,却不懂得如何去爱、去教育她。

那时,张桂梅已经是华坪县孤儿院“儿童之家”的院长,第一天收来36个孩子,女孩多于男孩。华坪县产煤,一些男孩因为矿难成为孤儿,但女孩们大多是被丢弃的。张桂梅生于1957年的黑龙江,家里有6个孩子,她是最受疼爱的小女儿。但在华坪,她看到健康的女婴们,“就是你丢了我拣”,辗转来到孤儿院。

孩子背后的母亲,遭遇也是惨烈的。一个小男孩的母亲,因为不堪忍受丈夫虐待,找来哥哥把丈夫打死,自己也进了监狱服刑;离开丈夫和一双女儿的女人,到另一个城市生活,却被追来的丈夫杀害;一个小男孩的母亲,生育第二个女儿的时候,在家用土办法接生,产后大出血,她想见丈夫,但是婆婆不让,觉得晦气,最终女人遗憾离世,丈夫终日买醉,犁田时死在了田里,留下一老一少。后来张桂梅才知道,这位婆婆,一辈子没下过山。

同时,张桂梅还是民族中学的老师和班主任。云南一共26个少数民族,华坪县就有26个,民族中学的女孩们多来自大山深处,常常读着读着就不见了,张桂梅就进山里,去找那些消失的女孩们。有时候敲门,介绍自己是老师,屋里有动静,却没人来开门。家长们怕她把女孩们领走,家里没了劳动力,反正国家给补助,生活可以就这样过下去,“烤洋芋就烤洋芋,跟着太阳走就跟着太阳走,反正也饿不死”。

从年幼到后来成家,张桂梅的生活还算富足,直到进了大山,她第一次切实地接触到贫穷,接触到女性身上的悲剧,她也是迷茫和困惑的,“我想不出来一条出路,我想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到底怎么办。”最初,她只有一个朴素的想法,让班里的五十多个孩子都不辍学。

但在去家访的路上,她看到了更多辍学的女孩。遇到过一个放牛的小姑娘,她跟人家说,走,跟我去读书,同行的人说,你是不是疯了,看见人就要人去读书。张桂梅执意,走,跟我去读书。女孩只是看了她一眼,吆着老牛就走了。张桂梅看着她的背影,背个小包包,手里还拿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粑粑当粮食。

“把这些地方从穷坑里拔出来我是做不到了,但是我想救她们啊。我想让这些山里的女孩子读书、见世面。看看为什么别人那样,你自己却这样?”家访的时候,她会问家有多少人,有多少亩地,有多少花椒,是否挂果了,掀掀锅盖看看里面煮的是什么,去摸摸床上的被子,就知道家境如何了。

“那是现实情况让我办的(女高),并不是我非常先知先觉的,并不是。”11月,在她的办公室里,张桂梅提起往事,依旧有些激动,会用手轻轻推身边人的胳膊,拍拍旁人的大腿。她的办公室位于两间高三教室的中间,方便她巡逻,女孩们的读书声隐隐传来。她也承认,这种投入和回馈,让她找到了一种新的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