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的人物形象分析新版多篇

于连的人物形象分析新版多篇

于连的人物形象分析 篇一

奥地利著名精神分析专家阿德勒认为,人类精神生活的所有外在表现都指向同一个特定的目标,目标的实现能保证优越感的获得,而人对优越感的追求,是起因于人的自卑感。“人类是各种各样的自卑情节发展的载体。精神生活的进程,那种寻求补偿和要求安全感和整体感的骚动,早在自卑感产生的时候就开始了,其目的是为了生活的安宁和幸福。”在阿德勒看来,人是一种弱小的生物,自卑感和不安感时常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生活不断地向每个人提出等待解决的问题,我们也不断地给出更加丰硕、完善的答案。

然而,人类总会追求更完美、更理想的状态,永远无法满足于自己的成就而止步不前。所以,自卑感并不是心理上的变态现象,它是人类不断增进自己的内趋力。“对优越感的追求是人类的通性”,这种对自卑的超越意识贯穿了人类的全部生活。甚至可以说,人追求的目标,都是对自卑感的补偿和超越,个体的潜能和创造力都在这个过程中迸发出来,自我价值也得以实现。

一、于连自卑感形成的原因

运用阿德勒的个体心理学理论来剖析于连的心理机制,可发现他的性格特征和行为范式都与其内心的自卑感和超越意识有关,其奋斗的人生就是一段对优越目标的追求和对自卑超越的过程。

于连身上自卑感的形成可以归结为两方面的原因。先说内因,于连从小体质羸弱,得不到势利的父亲的欢心;再从外因来看,于连生活在19世纪初的法国,拿破仑的帝制时代宣告结束,又恢复了黑暗的阶级制的复古时期。在复辟年代里一个人想要出人头地必须拥有金钱和权势,而于连出身微贱,实际上属于社会的最底层,“像一个弱者那样受到人人的蔑视”,因此于连自卑感的产生便很自然了。于连接受了启蒙思想的熏陶,书本培养了他的知性和自尊,使他的`思想境界更加深刻。他希望凭自己的才干摆脱屈辱的阶级地位,但拿破仑的垮台又使他的希望破灭,不得已只能选择彻本底的“伪善”作为武器,为自己打造着出人头地的道路。于连期待着周围世界的变革,在不断的向往和屈辱中,他与冷漠的社会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他越受到压制,自卑感越强,同时自尊和反抗性也越强烈。这种奴性的自卑与激起的强烈自尊和反抗构成了于连性格的一个重要特征,这种特征贯穿了他的全部人生历程,尤其是他的两次爱情经历。

二、于连爱情经历的心理机制

于连和德雷纳尔夫人的爱情可以说首先是出于自卑。德雷纳尔夫人纯朴的心灵对志向高远的于连产生了好感,而于连对上流社会的蔑视直接妨碍了其爱情的产生。他仅仅把德雷纳尔夫人当作阻止他飞黄腾达的敌对阵营里的人,“正因为她美丽而恨她。”德雷纳尔夫人怜悯于连的贫困,鼓起勇气提出送几个路易给他添置内衣,于连却把这温情的表示当成了对自己人格的侮辱,他宣称“我并不微贱”,怒气冲天地拒绝了德雷纳尔夫人的礼物。

德雷纳尔夫人体贴入微的关怀,他也只理解为有钱人假惺惺的作态,根本没有看到其中与个人好感之间的相似。正因为时刻意识到自己在世人眼中的卑贱地位,于连才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使他过分敏?对于别人的言行总要疑心重重地探究深意,一些在他眼中夸大了的侮辱表现,使他的自尊很容易受到伤害。一个夏天的夜晚,于连的手无意中碰到了德雷纳尔夫人搁在椅背上的手,她的手很快缩了回去。“出身高贵”这几个字压在于连心头,他相信自己遭到了德雷纳尔夫人的蔑视。为了减轻这位贵夫人对自己的轻蔑,于连为自己规定了必须握住这只手的职责。“想到这个职责如果不去履行,他就会成为笑柄,或者不如说,会产生自卑感”,于连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他望着德雷纳尔夫人,“就像在观察一个他就要与之决一死战的敌人。”

可是尽管经过种种心理斗争,于连还是不敢握住德雷纳尔夫人的手。他对自己的怯懦发怒,规定自己必须在城堡的钟敲响十点时行动,否则就上楼去开枪自杀。十点钟的最后一下钟声回响起来,在勇气而不是爱情的最后一次努力之下,于连猛然抓住了德雷纳尔夫人的手。美丽、娇艳和自然的美在于连的眼中毫无感觉,他只是感到“一个可怕的职责结束了”。他握紧德雷纳尔夫人的手,阻止她回到客厅去,因为“我握这只手的时间还太短,还不可能看成是我得到了成功”。这一夜于连陶醉在尽到英勇职责的喜悦里,几乎彻底忘却了德雷纳尔夫人的存在。也就是说,促使于连追求德雷纳尔夫人的初始动机源于自卑情感的伤痛,出于报复贵族阶级对自己的蔑视。他感到幸福是为了雪耻,而不是为了爱情。

于连这种心理模式在他和玛蒂尔德的关系中表现得更为明显。故事发展到一半,于连和德雷纳尔夫人的恋情受到怀疑,于是他辞掉家庭教师进了贝藏松神学院。由于院长皮拉尔神父推荐,于连担任了巴黎一位大贵族德拉莫尔侯爵的秘书,接着在社交界崭露头角。玛蒂尔德就是德拉莫尔侯爵的女儿,她的自尊心很强,是一位任性而倔强的女子,对社交界那些没骨头的软弱男人总是加以轻蔑。于连在侯爵府持续感到的自卑赋予他一种冷酷的傲慢神情,玛蒂尔德没有看出这仅仅是害怕受到蔑视,反而把这种矜持当成了对自己的轻蔑。于连的冷酷目光点燃了这位高傲小姐的爱情,她主动写情书送给于连。

当于连接到这封爱情的表白书时,自卑心理使他丝毫没有想到上流社会光彩夺目的侯爵小姐会看上他。他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激动地大叫道:“终于我,我这个可怜的农民得到一位贵夫人的爱情的表白。”可见,此时于连感到的不是爱情的狂喜,而是平民的自己战胜贵族子弟的快乐。他想到玛蒂尔德的未婚夫经常向自己投来的轻蔑眼神,更加感到欢乐、自豪。接下来他又陷入自卑之中,认为引诱恩人的女儿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继而这丝道德的闪光又因为一句话而熄灭了:“他们对一旦落到他们手里的第三等级的人怜悯吗?”于是他重新自傲起来,“您(德拉莫尔小姐)为了一个木匠的儿子背弃居伊德克鲁瓦泽努瓦的一个后裔。”可不久他又发生了怀疑,觉得这封信是贵族们嘲弄他的一个骗局。为了预防敌人们可能玩弄的诡计,他在庭院里进行了一次详细的军事侦察,全副武装地攀着梯子进入了玛蒂尔德的卧房。

幽会结束了,于连为征服一位如此高贵的小姐感到幸福。不过,在他表达了自己的热情之后,得到的却是玛蒂尔德的轻蔑,于连又陷入痛苦之中。长期压抑的自卑情绪席卷而来,于连“怀着强烈的诚意蔑视自己”。他厌恶所有一切曾经狂热爱过的东西,在倒错的想象中他甚至认为自己平庸乏味,觉得别人对自己的蔑视合情合理。于连不能忍受这种心灵上的极度痛苦,采取寄假情书的方法刺激玛蒂尔德。他伪装得很好的冷淡态度重新激起了玛蒂尔德的爱情,她含着眼泪跪倒在于连脚下,彻底被于连俘虏。于连在总结胜利时感慨道:“敌人只有在我使他害怕的时候才会服从我;那时候他不敢蔑视我。”可见,于连对玛蒂尔德的爱情仍然源自于自卑心理,玛蒂尔德对自己出身的高傲和于连的自卑及由之而生的反抗心理导致了他们异常爱情模式的产生。

自卑感表现为心理上的一种紧张状态,人们无法长期忍受这种状态,一定会采取某种行动,做出补偿,以克服并超越这种自卑状态。阿德勒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因为我们都发现我们自己所处的地位是我们希望加以改进的。如果我们一直保持我们的勇气,我们便能以直接、实际而完美的唯一方法——改进环境——来使我们脱离掉这种感觉。”可见自卑感人人皆有,它是来源于人的生命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实现生命价值的渴求,同时也是对发展、争取和成就更高欲望目标的追求。因此,自卑感是一种合乎人性的心理需求,关键在于个体对待自卑感的方式。当主体奋力朝着自己选择的理想目标前进,克服目前的挫折或困难,从而克服并超越自卑时,自卑感不但不是人格的障碍,相反是塑造成熟人格的推动力,个体的生命价值也将逐渐得到升华而指向完美。

三、于连反抗性格的心理分析

如前所述,自卑感不同程度地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关键在于是自欺欺人地忍受自卑,还是以勇气和热情去改变生存环境来超越自卑。于连选择的无疑是后者。当他带着沉重自卑感去面对乏味倦怠的冷漠世界时,不是一味地怪怨自己不能把握也无力改变的污浊现实,而是以热诚和理想克服并超越自卑,去追求崇高生命价值的完美。家庭的压制和苛待,社会上受统治阶级的轻视和压抑,不但没有使于连消沉萎靡,反而磨炼了他的意志,养成了于连倨傲的秉性和勇于反抗的性格。

这种性格迫使他憧憬着英雄,一心一意追求着强大。如果在大革命时期,他早就投身行伍立功沙场,“不是阵亡,就是三十六岁当上将军。”可是在波旁王朝复辟时代,阶级之间壁垒森严,一个木匠出身的贫苦青年没有资格混迹上流社会。“对优越感的追求是极具弹性的当努力在某一特殊方向受到阻挠时,他便能另外找寻新的门路。”于连注意到教士的年俸相当于拿破仑手下师长的三倍,这个发现擦亮了他的眼睛,也坚定了他选择教士服作为自己军装的决心。他虔诚研究神学经典著作,以“伪善”作为惟一的武器,单枪匹马地向这个丑恶的社会宣战。这是于连个人奋斗,强烈的平民反抗意识产生的过程。

在于连戴着达尔杜弗的假面具艰难攀升的过程中,受人歧视的社会地位更加强了他的反抗决心。他用拿破仑的英雄主义武装自己,为维护自己的个性而奋起反抗,决不允许他人对自己尊严的冒犯。他父亲要他去市长家里当家庭教师,于连立刻表示“不愿意做佣人”。索雷尔老爹对于连又打又骂,于连却认为宁死也不能堕落到跟仆人同桌吃饭。可见于连憎恨做奴仆的地位,要求与贵族阶级平起平坐的人格尊严。在市长家里,尽管于连的学识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他还是不能不感到贵族们面对他时屈尊俯就的目光。于连厌恶和仇恨让他“坐在长餐桌最下端的上流社会”,更加为目睹种种贫富不均现象而气愤填膺。

那些贵族们高傲的优越感时刻提醒着于连他是出身卑微的人,而于连却鄙视他们搜刮来的巨额财产,觉得志向高洁的自己“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他不甘心忍受时代和上层社会的拨弄,以实际行动保持住了对个人尊严应尽的职责。于连和德雷纳尔夫人以及玛蒂尔德的爱情也是他个人反抗道路的表现。不论在与德雷纳尔夫人还是在与玛蒂尔德的恋爱中,于连作为一个平民青年“要求在恋爱和婚姻上获得平等地位的热情,都远远超过恋人的柔情。”他追求德雷纳尔夫人,是出于英雄的“职责”,或者为了嘲弄贵族们对他的蔑视。他要博取玛蒂尔德的爱,是想证明出身卑微的他比贵族子弟更有被爱的价值。这种平民青年的自尊心、进取心,是于连竭力想获得优越感的表现。就像德雷纳尔夫人感觉到的:“不论他的态度多么谦恭,她都能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他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在智力上胜过上她家里来的任何一个人。”也正如玛蒂尔德对于连敬意的开始:“这一个不是生来下跪的”,他最不能容忍“别人的轻蔑”。自尊,是他个人奋斗中用来自卫的惟一武器,也是他赢得尊敬、友谊和爱情的可贵品质。这种独特的性格魅力,本使得于连与那些软弱无能的贵族公子截然不同。因此,尽管经过种种曲折,于连和德雷纳尔夫人还是衷心相爱了,他和玛蒂尔德还是达到了自愿的结合,于连以他的顽强奋斗赢得了个人的荣誉和尊严。

阿德勒说:“如果一个人有一个始终存在的目标,那么他的每一种心理倾向都带着某种强迫性去追随这个目标,就好像存在着一种他必须遵循的自然法则一样。”对于连而言,这个优越目标就是他实现自我价值的愿望。于连有着“某种真正的、虽被歪曲了的英雄主义”,他为自己创造的理想经常浮现在眼前。在赢得自尊以前,他的心永远无法平静。因此,在最后的考验时刻里,于连表现出高贵的感情和坚强的心灵。尽管知道自己被特赦以后他仍然能实现青年时代的所有野心,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拒绝向“资产阶级贵族”控制的法庭求饶。在法庭上发表的即席演讲里,于连控诉了贵族阶级对平民阶层的残酷迫害,揭露了瓦尔诺之流的阴险无耻,以一个平民青年的本来面目宣布了他对从小就憎恨的那个阶级的反抗。这是他反抗的一生中最为闪光的时刻,“他的自卑感完全消除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和幸福过。即使在被判死刑后,“职责”的观念仍然呈现在他心中,面对多方劝诱岿然不动,坚守了英雄主义的自尊。他在狱中欣慰地说:“没有人知道尼罗河的尽头同样任何人的眼睛也将看不到软弱的于连”,“我的内心有的是高贵”。当他勇敢而坦然地踏上断头台时,在他反抗人生中最辉煌的一章也谱写完毕。

四、结语

因出身卑贱而形成自卑感,以及发挥主体能动性超越自卑,这是于连潜层心理的两个层面。二者并存,而又杂糅一体,构成了于连形象的复杂性和多面性。于连是一个集自卑、自尊性格为一身的反抗者形象。黑暗的社会环境使他强烈地维持“自我”,而他那异乎寻常的自尊恰恰来自内心深处无可回避的自卑。他不甘心顺从被门第和金钱主宰的时代潮流,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同周围环境奋战。虽然于连最终难以摆脱阶级社会为他安排的悲剧命运,然而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不断超越自卑的过程中。于连正是在超越自卑的过程中,张扬了自我价值,使人格得以完善。于连形象的魅力集中体现在他对自卑的超越上。于连虽未能完全消除自卑对自我的压抑,但他能正视自卑,执著于超越自卑的生存追求,从而赋予人生积极的意义。“我们人类的全部文化都是以自卑感为基础的。”正是由自卑迸发出的自尊形成一股强大的动力,于连才能最终主宰自我,实现人格的升华,从而达到他个人反抗者的高峰!

于连的人物形象分析 篇二

《红与黑》全书的亮点于连·索雷尔是文学史上著名的人物,“平民出身,较高文化,任家庭教师,与女主人发生恋情,事情败露后,枪杀恋人,被判死刑”是他一生的骨架,“追求”幸福的“热情”和“毅力”、对阶级差异的反抗所表现出近乎英雄的气概就是动人的血肉。

法国作家司汤达笔下的于连,是法国王政复辟时期小资产阶级青年个人奋斗的典型。

他出身卑微,在老军医的熏陶下接受了资产阶级启蒙思想,他小时侯疯狂地崇拜拿破仑,渴望像拿破仑那样身佩长剑,做世界的主人。但拿破仑的倒台和波旁王朝的复辟使他想在军界一展锋芒的希望破灭。之后他又想当神父,因为“如今我们眼见四十岁左右的神父能拿到十万法郎的薪俸。这就是说他们能拿到十万法郎,三倍于拿破仑当时手下的著名的大将的收入。”于是,他投靠了教会,于连以虚伪为武器、以反抗和妥协为手段,开始了个人奋斗式的道路。

在德·莱纳市长家做家庭教师,第一次踏进上流社会门槛的于连,就感受到了上流社会的虚伪与丑恶,以及来自上流社会的冷落与轻视。这让于连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侮辱,无法忍受市长的训斥和蔑视,自尊心受到伤害的于连,以占有市长夫人作为报复。在贝尚松神学院期间,神学院内的党派斗争、猜忌和尔虞我诈,使于连逐渐地认识到社会的丑恶,并决心伪言骄行,忍辱负重,用两面派手法对抗社会。进入巴黎以后,于连的内心矛盾斗争更为激烈。为了往上爬,他攀龙附凤,煞费苦心博得侯爵小姐的爱情;为了讨得主子的欢心,甚至参加黑会。仕途的顺利,侯爵的重用,女人的青睐,使他沉醉其中,愿为给他勋章的政府肝脑涂地。

然而事实上,于连并没有真正的融入贵族阶级。他不可能彻底出卖灵魂,在“阴谋伪善的中心”,他仍然保持一定的清醒。他的自尊,使他不愿出卖灵魂,不择手段的倾轧和奴颜婢膝的谄媚。他不够卑鄙而过于自尊,既不能屈尊成为贵族们彻头彻尾的奴隶,也不愿以他人的鲜血换取自己的功名利禄。自尊,是他个人奋斗中用以自卫的唯一武器。

对于于连在神学院的伪善以及在巴黎给贵族帮凶,与其说是他的蜕变,不如说是不自觉地为保全其内心世界而进行的尝试和妥协。黑色教袍只是他的伪装。生活在充满敌意的世界里,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诚和激情。直到最后一刻,他深陷监狱。在监狱中的反省,使他认识到“自由的幸福”在这样的社会中是无从实现的。他终于认清了社会的本质,在残酷的现实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宿命。

在陈述了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骄傲后,于连带着一颗仍旧完整的灵魂坦然就死。

于连的人物形象分析 篇三

《红与黑》是19世纪法国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司汤达的代表作。《红与黑》讲述了平民青年于连从18岁到23岁,先后任维立叶尔市长家庭教师、入神学院、任侯爵秘书,直至被告发送上断头台的个人奋斗历程,通过描写其与封建统治阶级之间的斗争,揭露了反动统治阶级与资产阶级平民之间的对立冲突,批判了以世袭封建贵族社会对有才能的平民的压制。对于于连这一人物形象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于连利用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代表了个人利益至上的野心家形象,有人认为于连是资产阶级个人奋斗的英雄。今天我们对这一人物形象进行分析,不能离开其特定的性格特征、生活经历以及所处的时代环境。

一、不良的早期经历与高度自尊、敏感的人格特质

于连出生在法国小城维立叶尔郊区的一个贫穷的锯木家庭。于连聪明好学、充满激情、敏感倔强,有着坚强的意志与旺盛的精力,拥有一颗“宁可死一千次也要飞黄腾达的决心”。他受到启蒙时代自由平等观念的影响,追求自由平等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秉持无神论思想。受拿破仑时代一名老军医的影响,于连对拿破仑产生了狂热的崇拜,渴望凭借个人的才干,走一条入军界、穿红装的道路,成为拿破仑式的英雄人物。然而,这一理想随着14岁时波旁王朝的复辟而破灭。彼时,封建贵族与教会当道,平民难有出路。于连这一人物身上所体现的追求与意志,与其所处的时代发生了深刻的冲突[1]。

早期不良的生活经历使于连变得更加敏感多疑。因为出身以及孱弱的外表,于连在成长过程中也常常受到社会的歧视,在公共场所的游戏中常居于挨打的地位。这促使于连形成了对周围一切抱持怀疑态度、既自尊又自卑的性格。他对于所受到的不尊重异常敏感,并具有极强的反抗心理[2]。

二、反抗心理与矛盾性格

于连的反抗心理体现在许多细节。在市长家中,于连为自己寄人篱下的地位感到屈辱。尽管于连凭借自己超常的智力赢得了市长一家的好感,但于连目睹种种贫富不均现象,对德·瑞纳一家等上流社会感到的仅仅是“仇恨与恐惧”。而面对这样一个才华出众但出身贫寒的年轻人,德·瑞那先生抱有欣赏,但难以从内心深处加以尊重。面对德·瑞那先生如同对待奴仆一般的训斥,于连露出复仇的目光,说道,“先生,没有你我也不会饿死。”可见于连在面对上流社会时的自尊自强以及憎恶、反抗的心理。

于连充满激情、高敏感、怀有憎恨的心理特征,促使于连在进行反抗时,容易采取偏激的手段。《紅与黑》描写了于连与德·雷纳尔夫人及玛特尔小姐的两段恋情,然而,在这两段所谓的“爱情”中,于连的种种所为几乎都是为了完成“维护自尊”这一“职责”。“这一职责如果不被履行,他就会成为笑柄,会产生自卑感”。缺乏更为适当的渠道或方式以证明自我价值的于连,最终选择用“爱情”来证明自己,向凌辱自我自尊心的敌人发起“回击”。于连以战斗般的姿态对德·雷纳尔夫人示爱[3]。在与德·雷纳尔夫人哪怕是热恋的过程中,于连都始终把这份所谓的“爱情”当做是报复上层社会的手段以及实现自由平等愿望的方式。这一心理,在于连与玛特尔小姐的“恋爱”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当于连收到“玛特儿”小姐的告白信时,于连想到的是自我的价值“战胜”了情敌柯西乐侯爵,由此他和他可以“平等地坐在同一条板凳上”。从中不难看出,于连已将对上层社会及受其维护的不平等的反抗扩大到了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

于连具有反抗精神,这种反抗精神同时包含有偏激成分;但他同时也是矛盾的,这体现在于连同时具有反抗与妥协、正直与虚伪、雄心与野心的矛盾性格[2]。于连同德·雷纳尔夫人的关系暴露后,于连进入神学院。在神学院期间,于连鄙视教徒们虚伪自私的嘴脸,但为了博取神学院长的赏识,于连伪装出虔诚信徒的面貌。伪善的言行和内心的正直之间的冲突激化了于连对上层社会的鄙视厌恶情绪,也加深了他的痛苦。后来,通过神学院院长的介绍,于连到巴黎任侯爵秘书。在充满虚荣与阴谋的巴黎,于连的与雄心向野心转变,进一步向贵族社会妥协。他鄙视行为放浪不羁的贵族们,但同时渴望成为上流社会一份子;他仇视侯爵巧取豪夺的行径,却又因为侯爵愿意栽培自己而甘愿为他效力。在用计获得封号与军衔后,于连变成了一个为上流社会效力的忠实奴仆。正在此时,贵族阶级与反动教会勾结,诱骗德·雷纳尔夫人写了揭发于连的信件,于连在美梦破灭的盛怒下因为枪伤德·雷纳尔而被判处死刑。

三、人物形象及其意义总结

在于连身上同时体现出小资产阶级的先进性与局限性,他富有才干、崇尚个人奋斗、渴望社会地位,有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消极因素。在被揭发以后,于连深刻意识到自己与贵族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克服了自身性格中所存在的妥协的局限性,毅然走向断头台。作者对于连矛盾性格的塑造包含着揭示人物与社会环境间冲突的意蕴,同时,人物由反抗-妥协到最后的坚决反抗的转变也升华了主题,凸显了作者对封建贵族主导下的社会的批判。